7月2日,阴天但气温很高。正午的天气,犹如压了煤球的火炉,虽看不到火焰,却能感受到那股被压抑的炉火正运势待起……一进院门,整齐而葱茏的玉米迎面伫立。一条贯穿东西的晾衣绳上,挂满了滴着水的衣服。西院角用网线围成的区域内,10多只半大的鸡雀跃地啄食,三间土平房略有残破但却窗明几净……这就是当年那个种瓜能手,如今却成为媳妇专职“保姆”的镇赉农民李忠河的家。提起将植物人妻子唤醒的话题,李忠河这个性格开朗的东北汉子满眼泪水……
妻子突遭车祸,欠下巨债不言放弃
年8月18日,一场车祸,让家住镇赉县建平乡莲泡村的李忠河和妻子温桂云的幸福生活彻底发生了转变。当天19点,温桂云从白城返回镇赉下车后,步行回家遭遇车祸,致脑主干受损、全身骨折,生命垂危,而肇事者借着风雨天气逃逸了。温医院抢救后处于植物人状态,医院发出了病危通知。李忠河不甘心,又将妻子转至白城就医,入院40天,各项费用高达近10万元。花光了自己和刚成家的儿子李峰的积蓄后,面对仍然昏迷不醒的温桂云,亲戚朋友劝说李忠河放弃治疗。李忠河流着眼泪说:“她才47岁呀!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她!”然而,李忠河的坚持并没有让奇迹出现。
无奈之下,李忠河又从亲友处借了1.5万元,回到镇赉继续安排妻子住院治疗。半个月后,钱又没有了,妻子依旧是昏迷不醒。此时,分文皆无的李忠河只好带着妻子回家了。回家的路上,李忠河流了一路的眼泪,想想性格开朗、能干、贤惠的妻子,怎么就只剩一口气了呢?回到家,怀揣希望的李忠河又筹借来1万元钱,将药品和氧气购置回来,自己继续为妻子治疗,一个多月又过去了,温桂云还依旧没醒。至此,李忠河与儿子李峰在病床前,苦苦陪伴已植物人的温桂云5个月。李忠河考虑到虽然儿媳妇也很孝顺、懂事,但他不想让妻子的病过多地牵掣孩子们。在李忠河的再三坚持下,儿子李峰返回了白城工作。李峰也想通过自己的劳动,为母亲再筹集些救命钱。
从此,照顾植物人妻子的担子全落在了李忠河的身上。据村干部介绍,以前勤劳的李忠河夫妇是村里的种香瓜能手,每年都有五六万的收入,当年为儿子在白城安家,乡邻们都很钦佩。李忠河还是个热心人,邻里乡亲谁家有事儿,他和妻子都去帮忙。尤其是温桂云还做得一手好饭菜,不少人家都得到过他们的帮助。然而,曾经那么幸福的一个家庭、两个好人,如今却要承受苦难……
绝境中真情依旧,尽心呵护感人至深
年年初,看着躺在炕上身插各种管子依旧昏迷不醒的妻子,李忠河没有绝望,每天仍精心调配各种有营养的流食,每隔一两个小时就给妻子打一次流食。为保证妻子身上的插管口不感染,李忠河无数次重复着那些单调的消毒程序。怕没知觉的妻子得褥疮、肌肉萎缩,他每天无数次为妻子翻身、按摩……如此辛苦的付出,却换不来妻子的丝毫反应。担心妻子醒不过来的李忠河,急得整天吃不下饭。后来,在儿子、儿媳妇的全力帮助下,李忠河东挪西借筹到了两万多元钱,将妻子先后送到洮南、医院治疗。值得欣慰的是,虽然妻子没醒来,但其身上的各种插管却终于可以拔掉了。分文皆无的李忠河又带着妻子回家了。从车祸发生至目前,让举债近20万元的李忠河还是看到了希望,他坚信,自己的执着一定会换来更大的收获。
为给妻子治病,李忠河把瓜地、家里的四轮车和摩托车都卖了,仅剩三间栖身的土房。记者在李忠河家中看到,屋内唯一可见的电器,就是用来给妻子解暑的小电风扇。每天推着妻子出去晒太阳时,李忠河看到破纸盒、铁丝等都捡起来,攒到一起卖了,给妻子买些药品。每天一早起来,李忠河就先给妻子洗漱。他告诉记者,妻子以前是个爱干净的人,现在虽成了植物人,但也不能让她埋汰了,她身上穿的和铺盖的被褥更是常洗常换。难怪记者在屋内闻不到久卧床榻病人的特有气味。
李忠河告诉记者,他是个宁可自己身上受累,也不让脸上发烧的人。可因为妻子的病,他这个每天出去干活能轻松挣袋大米的五尺汉子,竟成了屋里转。出不去,他就想出不去的办法。为了解决妻子的营养问题,李忠河在自家院子里养鸡、种菜。李忠河还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受医院康复器材的启发,他自己设计,找人为妻子制作了站立床;妻子的轮椅坏了,他自己动手维修。
几年来,他一直坚持为妻子在站立床上每天做2个小时的全身按摩,在他的精心护理下,长期卧床、昏迷的妻子没生过一次褥疮,且体重超过了65公斤。每次将妻子抱到站立床上,做完康复后再抱回到炕上,他都是大汗淋漓。妻子由于大小便失禁,有时,刚换好的衣裤又被弄脏了,他就马上换上干净的。就这样,年复一年,李忠河对病妻一直尽心呵护照顾着……
苍天不负苦心人。在李忠河的悉心照料下,今年初夏,李忠河发现妻子的手能挪动了。在3年的时间里,妻子唯有眼皮能动,就连吃饭都要靠李忠河喂简单的流食。如今,看到妻子的变化,李忠河高兴得流下了眼泪。更可喜的是,妻子随后开始能用眼神表达意愿,渐渐能用手势招呼丈夫,偶尔也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些含糊的语音,李忠河流着眼泪说:“奇迹真的出现了,俺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渴望寻个结果,若真无望爱妻依旧
看到记者的到来,坐在轮椅上的温桂云竟然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表情有些激动。李忠河告诉记者,那是她在同记者打招呼呢。如不是亲眼所见,记者真是无法相信,一个农民在如此困难的境况下,竟能让植物人醒来,这无疑是真爱的力量!
李忠河兴奋地告诉记者,几天前,温桂云因为情绪烦躁,竟然抬手打了他,令他无比开心。因为妻子的手能大幅度地抬起,说明病情有了根本性的好转,让他看到了更大的希望。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病情稍有好转的妻子,医院进一步治疗,希望奇迹再一次出现。
李忠河是个重情义的人,心里铭记着他人对自家的关爱。他告诉记者,这几年逢年过节,县里民政、残联有关部门的领导多有探望;村里的乡邻们也没少帮忙。今年年初,李忠河养的几只母鸡一夜之间都丢了。邻居听说后,将自家的几只正下蛋的母鸡送了过来。李忠河说,这都是情啊!如今,妻子的病情有了转机,这也让李忠河心中那个不曾泯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燃起。他现在又开始筹借资金,打算带妻子医院看看,如果治好了,也算对得起与自己生儿育女、夫妻一场的妻子;如果治不好,他还会一如既往地照顾妻子,伴她白首到老。李忠河说,自己和妻子几十年的共同生活,让他们活成了一个人,就算日后住窝棚,他也要为妻子的病求个结果,不然他不安心。
李忠河只是个普通的农民,但在他身上我们却能看到最宝贵的真情。在整个采访过程中,他一直称呼病妻为“俺媳妇”,那一声声的真情呼唤,令文人笔下被渲染的诸多浪漫爱情显得有些苍白;他用满是硬茧的手不断抚顺病妻头发的举动,令所有的风花雪月瞬间落地无痕。记者相信,如果您看到了李忠河及他的妻子,感受会更多。对肇事逃逸者的追寻仍在继续,而李忠河在为爱妻求医的艰难之路上,更需要爱心的救助。为了让我们见证什么叫相爱无言、相守不弃,请帮帮这对患难夫妻吧,让这份普通人演绎的传奇继续下去……李忠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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