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读丨明清海禁后,历史把目光投向黄海文化

千万年来,宏阔博大的黄海,极大地激发了人的想象,也孕育出开放包容的海洋文化。

今天,我们带您品读《新华日报·人文周刊》所载的《黄海文化带千年寻望》一文。作者经过多年潜心研究,提出“黄海文化带”这一概念。

在本文中,您可领略黄海文化带的形成与变迁,以及南通在其中的独特魅力。

文丨金伟忻

注:编者有删节

宏阔博大的黄海,具有无限的魅力与诱惑,充满着无尽的浪漫与风险。千万年来,它极大地激发了人的想象,也孕育出开放包容的海洋文化。

穿越千年时空,我们惊异地发现黄海岸线的迁移与文化带的孕育,相辅相成,自然交融,许多瑰丽奇异的文化艺术形态在此应运而生,形成了一条多元丰厚的黄海文化带。

〖一、文脉〗

几年前,我曾去探访过连云港奇异的“将军崖画”。在那些褐色的石头上,以粗率劲直的线条,刻下了一组组羽毛装饰的人面、兽脸、禾苗、太阳图和星象运行图。

专家们认为,这些崖画距今大约在至年之间。研究发现,崖画中的人面图案与龙山文化玉器、良渚文化玉器上的兽面纹极为相似,而其中的星象图则被誉为是中国最早的“东方天书”,至今尚无人解读。

▲将军崖画

纵观历史,这几组将军崖画也许正是黄海文化带中,生动直观又极具神秘意蕴的文化符号,它让我们把氏族社会末期东夷部落的古老祭祀与黄海文化带的源头“连接”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久远的场景定格。

连云港海州锦屏山南麓的后小山西端,草木葱茏,岩石高耸,水天一色,涛声拍岸。山头斜坡由几块黑色的崖石组成人形“石坛”,一群东夷部落的先民在这里“以石为祭”,举行隆重的“社石”祭祀。身着彩衣的巫师,在石坛下跳着巫舞,挥动手中的法杖,为部落里的人招魂祈祷,虔诚地祭拜传说中的地母与天神。

千年一瞬。

以此为起点不难发现,绵延千里的黄海海岸线,同时也是一条令人仰望而又极具地域禀赋的文化长廊。

这里文化形态丰富多元。其中有摩崖石刻、历史传说、名人遗存、宗教名寺、文学艺术等等,有着悠长深厚的文脉传承。

这里文坛群星闪耀。有外来的孔子、秦始皇、晏殊、吕夷简、苏东坡、石曼卿、范仲淹留下的传说和诗文,也有植根于这片土地的鉴真、陆秀夫、吴承恩、施耐庵、李汝珍、张謇等一代又一代文化名人,中国四大名著中就有《西游记》和《水浒传》与黄海有着密切的内在关联,它们闪耀在浩瀚的中国历史文化星空中,构成了一道别样的文化景观。

〖二、缘起〗

黄海文化带缘起何处?回溯历史,古代的郯城与琅琊郡,应是其重要起点。

▲古代琅琊郡望

从历史地理看,这条文化带与黄海的海岸线交相叠印,北起郯城(今山东郯城县)和连云港(琅琊郡),中经盐城、泰州、扬州,南至南通、上海一线。

从朝代更迭的时序看,拥有山海风貌的连云港自古就是人文荟萃之地。春秋时期的文化名人孔子,统一中国的秦始皇以及东汉末年的宗教文化等等,都先后在此留下了不同形态的文化遗迹。

郯城近海,曾是早期古徐国的国都所在地。氏族社会末期,这里被称为“东夷”之地,后逐步演化为郯国。相传郯国曾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北抵琅琊,南至长江,东临黄海,西接徐州,但是后来逐步沦落了。

春秋时期,琅琊(连云港古称)为郯国地界,因郯国附鲁,于是有了“孔子师郯子”的故事。

郯子为郯国国君,是中国二十四孝“鹿乳奉亲”故事的主人公。孔子周游列国时到郯国,曾以郯子为师。其时26岁的孔子,博学之名享誉鲁国,郯子见他如此虚心求教,很是感动,便顷囊相告,由此传为美谈。

孔子的此次问师之行,却让他的名字与一座海拔仅有米高的小山有了千年的关联,这座山就是今天连云港的孔望山。

相传孔子来郯国师郯子之时,曾准备向东夷人传播“礼乐”。孔子兴致勃勃地登上海边的一座山顶极目远眺,看到山下海滩上有无数招潮蟹在不停地挥动大螯向前爬行。孔子非常惊讶,以为这些螃蟹正在向他挥手致敬。他转身对身边的弟子说,这里连螃蟹都知道礼貌,我还有什么可讲的呢?于是便起身回鲁国去了。此后,这座小山即被冠名孔望山。

也许得益于孔子的盛名,孔望山由此成为黄海沿线承载东汉至唐宋等朝代众多文化遗存的名山。

影响黄海文化的并不只有鲁国的孔子。在漫长的夏商周以及春秋时期,距离黄海几十公里的彭城,曾先后为彭国国都、徐国国都、宋国国都,楚国国都。而沿海一带的战争频乃不绝。公元前年,吴王阖闾与伍子胥、孙武攻破楚都。公元前年,吴王夫差又降伏越王勾践。吴国成为南方霸主之后,开始北上与齐、晋争雄,郯国又降服了吴国。公元前年,郯国又为越王朱勾所灭。

不同时期的统治者必然会带来不同的文化,它催生了黄海文化所拥有的多元兼容的外部生态。

岁月流逝,朝代更替。公元前年,秦统一六国,实行郡县制,改彭城邑为彭城县,同时立海州为朐(音同“渠”丨编者注)县。一统天下的秦朝,给黄海文化的发展带来了与内陆文明互为交融的更大空间。

秦始皇先后五次出巡,其中就有四次来到海滨,而其中又有两次到吴楚之地出巡。期间,秦始皇对海洋表现出了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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